反而语气友善的警告道:“小兄弟,小兄弟莫打了,你也不想吃官司的吧。”
秦泽安哼笑一声,“我是太子妃的人,自是不怕吃官司的,可你就不一样了,我再问一遍,你要把女儿送去哪家府上卖身做丫鬟?老实回答!不然我的巴掌可不长眼睛!”
男子闻言,忌讳的抬头瞧了一眼姜雯,又迅速被秦泽安将头按压了下去。
“我答,我答!是吴氏亲宗的吴中郎将府上!”
秦泽安压低声音继续问:“去做什么的?”
男子眼神闪烁,讨好笑道:“这刚刚不是说了嘛,卖身为奴,去做丫鬟。”
秦泽安闻言厉声怒喝:“竟连太子妃都敢骗,到底是做什么的!”
男子观谎言被点破,也不知是那处漏了破绽,吓的冷汗直冒,犹疑道:“许是,许是侍妾... ...吧。”
“侍妾?是陪葬的侍妾吧!”
男子闻言身形一僵,不敢再说话。
周围围观人群顿时哗然。
“好家伙,难怪能值一百两银子呢,原来是做陪葬侍妾呀。”
“这银子赚的,也不怕女儿冤魂半夜找上门来。”
“这什么丧良心的爹娘,这事也干的出来!”
“还敢说给自己女儿寻了好出路,呵呵,原来是替自己女儿寻了条死路呀。”
“一百两,也足够买个小宅院做点小生意了,就是太丧良心了些。”
周围人议论纷纷,秦泽安手下被擒住的男子还未说什么,锦绣押着的那妇人却是忍受不了,嘤嘤底泣起来。
这哭声被周围议论声压着,声响倒也不大,却声声牵动着陈妮的心。
像柄小锤子,敲的她心软,也敲的她心痛。
她承受心中痛处良久,才紧咬着牙,求姜雯道:“太子妃殿下,此事既已明了,我是断不会跟他们走的,但还请您放了他们吧,再怎么说... ...也是我爹娘。”
姜雯见陈妮实在不忍,便想尊重她的选择同意下来,刚要开口,秦泽安就出声道:“不可!他俩既知道这事,连亲生女儿都可买去换钱,保不准还会找上别人,不可放虎归山。”
秦泽安见陈妮要开口反驳,立即解释道:“送去府衙,顶多关一阵子,毕竟此事未成,到时等他们出狱,卖陪葬侍妾此事大抵也黄了。”
姜雯闻言也怕这俩人出去后忽悠其他女子去赚这个钱,顿时拍板道:“那便送官吧!”
反正附近山华县的县尉如今也算是熟人。
秦泽安闻言立即点头。
姜雯低头看向始终未起身的陈妮问道:“陈妮姑娘,你观如何?”
陈妮经历过被拐,被当做商品买卖,深知其中险恶,闻言自然同意。
庄子上几个从外地来看女儿的男子,自许是男子有把子力气,自发的提议愿意押送这两畜生去往附近府衙。
姜雯也不是个爱揽事的,点头同意。只安排了几个机灵的女子一块跟着去讲述事情经过。
陈妮也由人扶着起身,坐庄子上的驴车,前往府衙去了。
看热闹的人群一分为二,一部分跟着去府衙看热闹,一部分留在庄子里议论纷纷。
姜雯将朱沐拉到一边,递了二十两银子到朱沐手里,“朱沐姐,我平日在庄子上待的不多,你常在这处照看的多些,回头你同大家商量一下,现在西街的铺子也起来了,在庄子上干多少活就看着给工钱吧,钱不够你去艳儿姐那处取。”
“今日虽说是陈妮爹娘作恶,但说到底还是百姓太穷了,动不动就卖女,这般做的还不止一户……”
朱沐自己也是被迫害者,却不认同道:“不行!赚的钱寄回家里去,只怕一辈子都要被缠上。”
姜雯观朱沐说的气极,好笑道:“你都这般不想和家中有牵扯,同你一样境遇的女子也定与你一样想法。我到也不想他们寄钱喂养家里,只是她们没有娘家依靠,有个赚钱的活计,往后结亲也不必看夫家脸色,有银子傍身大可护住家中儿女,以后庄子上的女子就不必面对你们遭遇过的境况了。”
姜雯话说完,却见朱沐已是默默垂泪。
姜雯懂她甚少展示自己的脆弱,可每回她的脆弱境地好似都被自己给瞧见了。
姜雯一把将人搂过来,拥在怀里,逗趣道:“朱沐姐怎么还哭上了?我总不能把你们都留在庄子上一辈子不出去吧,那我这里不成住尼姑的寺庙了。”
朱沐闻言噗嗤一声笑出声:“什么尼姑... ...我就是想到若我还能嫁人,我生的女儿,我定然不想她再经历我这般,这般... ...”
朱沐哽咽的讲不出口。
姜雯轻拍朱沐肩膀安慰,“我知晓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