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转过头对善云说:“晚上早点回家,今晚我回家,我来做几个菜。”
善云点头称好。
张惠云走后,杨学之开始整理药材,又把药材格子的药都拿出来通风。一边收拾边说:“再过几天,我大哥哥就要回东京府了。”
善云看向他:“杨大人的差办妥了吗?”
杨学之说:“快要完成了,就这几天吧。大哥不想耽搁,就等白云寺的事一结束就走。”
“一直有杨大人在,总觉得要心安些。他忽然要走了,倒还有些不习惯呢。”
张善云似乎在自言自语。
时间还早,医馆里没有病人,杨学之收拾着药材没有回头。“你一个人也可以的,善娘,我相信你。大哥此次着急走,也是因宫里有娘娘要生产,指明要他去侍奉,所以才急了些。对了,刚才我见到谢家的马车了,谢大姑娘来过?”
善云道:“静仪来带我去看铺子。”
杨学之听了饶有兴致:“怎么样,那铺子可还好?”
善云正在翻医书,咬着下唇思考,“好极了,铺子装饰得很漂亮,地段又好,就连掌柜和学徒都有现成的。”
杨学之停下手,转过头来笑说,“这一看来,还能在大哥回东京府前开张呢!我叫李哥儿他们一起来,把你的养颜方子的药材都整出来,下午就给你送铺子里去。”
张善云忽然没了自信,“这么快吗?我自己都觉得还没心理准备。”
杨学之却兴致勃勃:“当然,趁一会儿空闲,你赶紧把养容膏的制法多写几份,叫学徒们赶制出来。”
*
就这样,夹在谢静仪与杨学之一左一右的催促中,张善云的铺子不过多日就开张了。
也来不及细细想怎么取名,便就叫“张小娘子养颜医铺”。
开张这天,半个宋州的贵女圈子都来到店里捧场,以葛钦和谢静仪为主的贵妇圈子也来了大半。
张惠云走过来,笑着将一个大红利是塞给张善云:“看今日铺子这么热闹,就知道,咱们家张小娘子有多受欢迎了。”
张善云喜滋滋地收下利是钱,随后道:“二姐姐,怎么就你一个人来呢?我给你去拿一罐养容膏。”
张惠云拉住她:“这是娘、婶婶还有我一起给你的,婶婶说,娇云本来也要来的,但是她今天有约了,她叫我和你说,养颜膏给她留一罐,明天她来找你拿。”
张善云把利是交给女使收好,问道:“堂姐今天约了谁?竟然把我的新铺子都比下去了。”
“娇云不肯说,不过婶婶告诉我了,是那日在周家的家宴上新认识的郎君。那郎君总是给娇娘送东西,婶婶说觉得心里没底。”
“周家宴会上认识的?是谁?我怎么毫无察觉。”
“只听说是姓吕吧。”
张惠云一说姓吕,善云立刻想起了一个人。
那人热情开朗,在周家院子里文质彬彬地向她们作揖说:“在下吕颂,字义伦,家中排行第三,家中兄长是提举学事司提学。”
惠云看善云的神情,似乎对这位吕郎有印象,便问她:“你知道是谁?娇云连婶婶都不肯告诉,你若想起来什么,我去和婶婶说。”
善云摇头:“我并不认识这位吕三郎,只是那天宴会上看到他来打招呼,说自己名叫吕颂,是家里的三郎,字义伦。对,他说他兄长是提举学事司的提学,可以让大哥哥去打听打听。”
惠云点头道:“提举学事司啊,好差事。虽说职位不高,但是因着管书院和考试那些事,很吃得开。就是不知道吕三郎为人如何。”
张善云也点点头,“那天见到时倒觉得他人挺仗义的,也很开朗。”
“若大哥打探出来郎君人品不错,倒是一门极好的姻缘呢,婶婶可以放心了。”张惠云拍拍妹妹的手臂:“我要先走了啊,要去采买菜蔬。你晚上回去和大哥说说,叫他好好打听。”
“好。”
张善云送走了二姐,掌柜发现了问题,急急地来找她:“东家,今日上柜的所有养容膏都卖空了,新的一批若要赶制少说须得两天。东家,你说这可怎么好?”
张善云并不焦急,“那还是和我之前一样,让客人们留下姓名和定金,等三日后养容膏制成了来取。”
掌柜却说:“东家不知,倒也不是来不及赶制,而是药材不够。此前用的是杨家医馆现成的药材,今日全都卖空了,等药材送来,最快也得十天。”
张善云看着店铺里的伙计正在跟客人解释,小心翼翼地赔笑脸,不由得有些泄气。
才开店第一天,自己就遇上了无法解决的问题。
“掌柜,我对做生意这方面不熟。您帮忙想想,现在哪里最快能买到需要的药材?”
掌柜挺为难:“如果去其他医馆或者药铺里买,这价格就高了许多,我们定的价格就得涨。新店开张就涨价,对后头的生意不利啊。可要是不涨价,那便是赔钱赚吆喝了。”
有个声音即刻就在身后传来:“我半月前正订了一批药材,今日午后便会送到医馆。三姑娘若需要,我叫他们下午送到你这里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