绿发恶魔蹲下来，绿眼睛静静地盯着洋娃娃，语调夸张婉转：

“我可爱的小公主，我可怜的小公主，可恶的泥巴怪物吞噬了你父母的生命……”

绿发恶魔温柔地抚摸洋娃娃美丽的金色卷发，头发绕过指尖打了一个圈儿，“但我是坏蛋之王，比你认识的任何一个人加起来都要坏，你能提供给我什么乐趣呢？”

洋娃娃扬起脸，不知所措：“乐趣？”

“是啊，你没听错，我是个以乐趣（fun）为食的怪物（freak）,跟你的琼斯叔叔一样的怪胎哦——残忍是我的天性，最讨厌撒谎的小孩。明白吗？”

洋娃娃的眼框里蓄满眼泪，出乎意料地没有哭出声。

艾伊洛思现在明白为什么袭击者没有找到她——这孩子有着跟她可爱外表不符的，超出同龄人的忍耐力。

但戏还是得接着演，【小丑】人设不能崩。

绿发叔叔从地上拎起一块大的镜子碎片，在洋娃娃面前晃了晃，仔细地展示它，对准小女孩的脖颈。

“当当当！镜子先生登场！如果有不听话的孩子撒谎，镜子先生会给她一点小小的惩罚——你吃过番茄吗？你的血会像番茄汁一样——噗嗤！”

“还有一点，我非常非常非常讨厌不爱笑的人，笑一笑？”艾伊洛思轻轻揪起小女孩的脸蛋，强迫她摆了一个微笑，自己也随之露出一个浅笑，“不然给你的脸蛋上留点儿可爱的小伤疤？”

但艾伊洛思的笑容消失了，再次恢复了最初肃然不笑的神色。这样恐怖的变脸几乎能使一个成年人心生惊悚，但洋娃娃一声不吭，眨巴眨巴大眼睛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。

艾伊洛思心喊糟糕，好像演戏有点用力过猛了，等会儿还得安抚一下，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。

“你亲爱的妈咪与爸比在哪工作？”

“……”

“嗯哼？我的小公主？”

“……在电视台。”

“哪个电视台？”

“离我家有点…有点远，最高的那个……我说不清楚在哪……”

最高的那个？难道是哥谭中央电视台？

“告诉我，缩写是GCT吗？”

“我不、不知道……”

艾伊洛思换了一个问法：“是著名景点吗？每次去是不是很多人？”

洋娃娃仿佛找到救命稻草一般，拼命地点头，试图证明自己的价值，以求得眼前绿发恶魔的怜悯：“超多——人，周围有好吃的，有点贵，我请你吃，不要杀我……”

艾伊洛思在心里暗笑，但表面上开始无聊地耍一耍扑克牌：“难道美食有什么乐趣吗？”

看着洋娃娃的眼神慢慢绝望，又及时说道：

“告诉我，你的琼斯叔叔。”

“什、什么？”

“你认识琼斯叔叔吗？”

洋娃娃摇了摇头：“没见过……”随之害怕地望向绿发恶魔，瑟瑟发抖：“我可以现在去认识他……”

“你去认识他有什么用呢？告诉我，你父亲所有关于琼斯叔叔的话，如果漏掉一句，撕——拉——”艾伊洛思拿镜子碎片比划了一下脖子。

洋娃娃拼命地咽着眼泪，哆哆嗦嗦地说：“我爸比说‘琼斯那家伙请了假，为什么今天又来上班？’”

“还说‘在洗手池那里看见琼斯的手变成了烂泥巴，也许是眼花了’……”

“剩下的不太记得了……”

艾伊洛思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，语调甜蜜：“乖孩子，你的诚实应当有嘉奖。”

谁知下一句就马上变脸、直转即下，露出渗人的微笑：“但嘉奖需要你完成三个任务来换，要不然我会在你可爱的脸上留点小纪念品。”

“第一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烂在肚子里，谁都不要告诉——你清楚说了会发生什么。”

“第二、报警不是明智之举。或者你想体验跟你父母一样的死法吗？”

“第三、待在你原来待的位置，你知道是哪里，那个小小的、隐蔽的地方，对吗？”

“你听见了，我有一个看不见的秘密朋友——谜语人先生，记得吗？他会监督你。”

洋娃娃似乎是太害怕了，吓得蹲下来，手放背后，半天说不出来话。

绿发恶魔冷酷：“重复一遍。”

“什、什么？”

“重复——一遍。”

“我不、不会告诉任何人，我不会报警，我不会离开。”

“很好——”

咻——

艾伊洛思扑克牌脱手而出，斩进地面半截。

她投掷得分寸很精准，打飞了刀，没有伤到小女孩的手。

她发现自己确实低估了【小丑】的臭名声和哥谭对儿童的教育作用。

一个真正害羞胆小的小女孩怎么会有勇气从背后悄悄接近，用八音盒砸她的头呢？

洋娃娃在磕磕巴巴重复她的命令时，完成了在背后从地毯翻出小刀，企图“刺杀”的过程。

【小丑】把她害惨了！

连哥谭8岁小孩都知道【小丑】手段残忍、混乱无序、不一定遵守承诺。

她怎么挽回【小丑】已经破产的信用？

而此时另外一边的戈登却遇到了大麻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