派蒙缩缩脑袋，它可不敢，问了魈，万一他恼怒地要杀掉自己怎么办？问了少姜，呃，派蒙一直对她有种莫名的畏惧感。

深夜，一行人来到一个巨大夜叉石像跟前，上边摆着按照魈要求的各色物品，魈把目光投向那两座炉子，“确实是他的风格。”

“那么现在开始仪式的准备吧。”

经过魈指点，荧将香炉置于正中尊位，七星灯散落周围，极寒之物于其间点缀，安排好后，魈叉腰检查了一遍，认可了荧的摆放。接下来是施展术法，施术的过程共有四个环节：献香，冥思，施咒，放矢。

“啊？还要这么麻烦呀？”

“仙法乃是绝云仙人千年所悟，其中玄妙颇深，切不可轻慢。否则可能反噬自身，魂魄离体难以复归。”魈严肃道，“献香，就是在香炉上香一柱，心怀对岩王帝君的敬畏。冥思，断绝一切杂念，将施术对象的形象在脑中定格。施咒，厉声将咒文念出——帝婆夜叉，三尸押来。放矢，对两尊夜叉雕像各射出一箭，作为使役的契约。”

众人看向那两座夜叉雕像，高大尊严，少姜不由担心，荧能射到那么高吗？

“没有意外的话，片刻后那人的魂魄便会出现于此。”

荧吞口水，有些紧张，少姜被魈拉到一旁等待，一边与荧和派蒙加油，两小只立于雕像前，只听派蒙嘟哝好不想回忆那家伙的形象呀，少姜悄悄笑了下，凑到魈耳边聊天，“假扮仙人之人很丑吗？”

“不知。”

“唔....帝婆夜叉，三尸押来。”随即周边泛起绿光，夜叉石像的腰间亮起碧蓝色的光球，荧迅速拔出弓箭，跃起向石像发亮的地方射出两箭，咻咻，荧的箭法非常准，双星连射，即中，惊得不远处少姜张大嘴巴，她想，如果说，咳咳，如果可以的话这般帅气的荧宝也可以当老公呀！

“好啦，仪式完成了。”荧道。

“太帅啦！荧宝！”少姜喊道，拉着她的手的魈哼了句，“马马虎虎吧。”

“嘻嘻嘻。”荧羞涩地摸摸头，“要教少姜不？”

少姜表示no，正当她们聊天时，从荧身后冒出一个光影，派蒙转过去一看，正是白日那个装神弄鬼的掇星擢辰天君，此人上来便觉眼前一众人眼熟，并且深信自己在做梦，派蒙觉得他无可救药，面对此等厚脸皮之人，自然只有动手才能让他后悔。经过荧一顿暴打，掇星擢辰天君双手抱头，蹲在原地，连连哭喊：“快停下...我认输！呜呜呜...再也不敢了，要被打的魂飞魄散了，还请大仙快快停下，绕过小人。”

派蒙飞在此人头上正上空，俯视他道：“我们不是仙人，虽然魂魄是我们招来的，但真正的仙人是这一位。”

接下来轮到真正的仙人出场，“你终日招摇撞骗，冒顶仙名，驱邪而不除，置众生安危于不顾。久之必自食恶果，为妖邪所诱而堕万劫不复。”

“啊...我...您是...”派蒙想提醒他，这人一手退距，自个思考起来，不一会，他激动道：“您是降魔大圣、护法夜叉尊者！是吧！真的是您！”

“他怎么会认出魈？看他面具和行为，该不会是魈的真爱粉吧？”少姜这会儿已经松开魈的手，站到一边去，任由某仙人发挥他的绝世气场，与荧吐槽道。

“真爱粉是什么？”荧表示不知道。

“呃，粉丝，非常喜欢自己崇拜对象的粉丝。”

“那不知道，再看看他们说话。”

派蒙凑上前问道：“你也知道魈的事吗？”

此时这位冒牌仙人站起来，过于激动甚至手晃动着，“当然，不如说倒背如流！我爷爷是民俗学者，我从小就是听降魔大圣的故事长大的...至今也常常收集有关夜叉的各类书籍。从爷爷遗物找到了百无禁忌箓，一开始只是想模仿仙人，可后面就——”

魈要求将百无禁忌箓收回，冒牌天君也老实答应，两方相约第二天梦醒去交割，少姜思考了下，补充问道：“能否你那些民俗书籍也借来一观呢？”

冒牌天君愣了下，“您是？”

“是降魔大圣的妻子！”派蒙道。

“啊？”冒牌天君一脸复杂，从他读过的史料，只知道璃月这最后一位护法夜叉，独来独往，内心只有守护璃月的志向，怎么还娶妻了呢？这当然不是他反对什么，而是，就是，类比说前世一直不染凡尘，受人敬仰的佛，有朝一日走下神坛，任谁都会惊讶，而此时的冒牌天君作为魈的真爱粉丝，也只能对此表示祝福三连，“失敬失敬，大圣夫人，书籍当然可以，届时与百无禁忌箓一并交予你们便是。降魔大圣仙人，只听说您为璃月做了太多，谢谢您为璃月做的一切，希望您能快乐幸福。”

兴许是完成自个夙愿，冒牌天君再警告，自个便承认了错误，发誓再也不做类似事情了，洗心革面，要学习大圣守护璃月之心。众人欲要送他回去，他还对荧和派蒙表示感谢，感谢她们让他有机会见到降魔大圣的真身，简直就像做梦一般。

少姜在后边笑道：“不就是做梦嘛。”

一切事毕，荧主动提出晚上去望舒客栈住，明日一早行来便去找冒牌天君拿东西。

两行人就此分离，魈化作大鸟带少姜回家，回家途中，少姜趴在他脖子上问道：“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，魈，你都一直在忍受业障的痛苦吗？”

魈沉默住，然后清冷的声音从下方传来，“痛苦是代价，是累世杀业的报偿...我早有觉悟。只是不料这些年，业障竟会溢满而出，沾染生灵...我自当反省。”

诸行无常，一切皆苦。

少姜眉心皱的厉害，心更像是被针扎了一般，她深吸了一口气，没有将心疼与无措说出口，因为她知道魈不需要这些，夜叉的意志，从不与同情和泪水相伴。她趴在重重羽毛里，喉咙似乎被什么异物堵住，结巴着，“魈，答应我，若是日后发生什么事情，请与我商量。”

无数个过往都是魈一人走过来，他从未想过会有一束光慢慢照向他并表示属于他，他早已适应独行生活。本想说无妨，而仅仅不过一月的相处，不及他过往岁月千分之一，但身上少女的气息讲述着她的温柔与偏爱。

“好。”

魈只能答应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