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叶舒踉跄着奔向府内,心脏在胸腔中剧烈跳动,仿佛要冲破肋骨,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。
院门旁,几名当值的仆役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,鼾声此起彼伏。
她快速蹲下身,用力拍打最近两名衙役的脸颊。“醒醒!醒醒!”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略显尖锐。终于,其中一人迷迷糊糊地睁开眼,另一人也开始微弱地呻吟。
柳叶舒顾不得解释,直接大声喊道:“走水了!火!着火了!”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刚刚睁眼的衙役猛地坐起,眼中还带着迷茫和困惑。
“火...火?”他喃喃道,声音沙哑,舌头仿佛打了结。突然,他猛地瞪大了眼睛,仿佛终于理解了柳叶舒的话。“老天爷!真的着火了!”
另一个衙役也终于清醒过来,他摇晃着站起身,脚步不稳,险些又栽倒在地。“怎么回事?我...我怎么睡着了?”他揉着太阳穴,神色中满是困惑和自责。
“别管这么多了!”柳叶舒急切地说,“快去敲锣打鼓,叫醒所有人!我们必须立刻救火!”
两个衙役互相对视一眼,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。其中一人跌跌撞撞地去院内寻铜锣,另一人则踉跄着向外跑去,准备叫醒其他人。
“咚!咚!咚!”沉闷的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,如同一声声警钟,惊醒了沉睡中的将军府。
只剩下柳叶舒在原地,她感到似乎有人盯着自己。
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,她突然意识到这场火灾恐怕另有隐情,暗处很可能还藏着不怀好意的人,不敢再继续大声呼喊。
她屏住呼吸,小心翼翼地后退,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阴影,一边回头观察着火势的蔓延,一边加快脚步往回跑。
就在这时,猛地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躯,她被吓得像遇到了鬼,惊叫着向左又向右找空子躲闪。
“怎么回事?”一只有力的手扣住了她的肩膀,一股檀香扑面而来。
柳叶舒这才稳定心神抬头,借着火光看清了来人。
“祁将军,我感觉有人……”
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,祁余眼中闪过一丝警觉。他猛地将柳叶舒拉入怀中,同时身体一个翻滚,带着她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“嗖!”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从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掠过,是一排银针,已深深插入地面数寸!
祁余迅速起身,眼神凌厉地扫视四周。他的手快如闪电,从袖中抽出一柄寒光闪烁的匕首。只见他手腕一抖,匕首如同一道银光,朝着暗器射来的方向疾射而去。
黑暗中传来一声闷哼,随即是急促的脚步声。
“有刺客!”祁余低喝一声,“我去追,你快去叫人救火!”说罢,他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夜色中。
柳叶舒心悸未消,但此刻不是惊慌的时候。她站起来,连尘土也来不起拍,朝着最近的仆役房跑去。
“快醒醒!着火了!”她用力拍打着房门,同时大声呼喊。
门内传来一阵混乱的响动,很快,一个睡眼惺忪的仆役打开了门。
“快!着火了!”柳叶舒急切地说,“去叫醒其他人,我们必须立刻救火!”
仆役一听,顿时清醒过来,连忙点头应是,转身去叫醒其他人。
柳叶舒没有停歇,继续奔向下一个房间。很快,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,府中顿时一片混乱。
“大家不要慌!“柳叶舒提高声音喊道,“先去取水桶!去水井打水!”
她快速扫视周围,只见火舌已经开始舔舐灶房的屋檐,情况危急。柳叶舒深吸一口气,去墙上寻了个锣,一边敲一边指挥。
“你们五个”,她指向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役,“立刻去水井打水!动作要快!”
又转向另一群人,“在这里排成一列,我们要组成人链传递水桶。记住,动作要稳,不要洒水!“柳叶舒自己也加入了人链,一边传递水桶,一边继续发号施令:“厨房里应该有些粗麻布,快去拿来!浸湿后拍打小火苗!”
她注意到有几个人手足无措,立即喊道:“别愣着!去找些沙土扑灭零星火星!”
救火队伍逐渐形成,水桶在人链中快速传递,湿布拍打的声音此起彼伏。柳叶舒不停地在各处奔走,时而帮忙传水,时而指挥方向。
“小心那边!”她突然注意到火势有向西边蔓延的趋势,敲着锣高声提醒,“这边的火差不多灭了,快去西边,不能让火势蔓延到主屋!”
众人齐心协力,火势终于渐渐被控制住。浓烟开始消散,露出了被烧得焦黑的灶房残骸。
柳叶舒擦了擦额头的汗水,正准备组织人手清理现场,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
她转身望去,是祁余神色凝重地大步走来。他的衣袍上沾满了灰尘,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追逐。